夏夜。

非典型性反社会。

【德扎·主教扎无差】大主教突然变小了(一)

一个由来已久但是有猫饼的脑洞。

科洛雷多少年化注意。

一个放飞自我的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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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雷多从政这么多年来,其实很少碰到全然束手无策的状况。无论是改革遇到阻力还是局势发生混乱,他总有办法凭借自己的手段加以解决,只是花费时间和气力多少的问题。

与之相对的,他却反而在一件可以说是与自己的政治生涯并没有多少关系的事情上常常感到头疼,就是那位名声在外的小莫扎特。他常常觉得莫扎特是一个被外界的赞扬宠坏了的天才,说着不知礼数的话语却完全没有自觉。他锋芒太过从而需要修正和引导,但科洛雷多至今仍旧没能够找到成功磨平其棱角加以塑造的方法。

他总是话听到一半就开始坐立不安,随时随地准备好在科洛雷多一不留神的情况下就偷偷溜走,留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对着一堆乐谱生闷气。但每次他冷静下来看向那些乐谱,曼妙动听的乐音就会侵占他的所有思维,让他暂时性遗忘掉乐谱创作者的放肆行径。而在这之后,他就会在心里燃起几乎是对等程度的恼怒,预示着他的信条又一次惨败于这位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手里。

科洛雷多以为这一生也就只有这一件事会让他束手无策了,直到某天清晨他照例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却意外地觉得哪里不太对。首先让他觉得怪异的是腹部冰凉的触感,他皱着眉头低头一看,紧接着就像触电那样猛地坐起来急急忙忙查看自己全身上下,旋即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恼怒、震惊、羞愧、不知所措,数不尽的情感一瞬间集结在胸口让他的心脏陡然间怦怦直跳,而科洛雷多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然而——主啊……

他贴身佩戴的十字架过长地悬空在他的腹部前而不是原本应该在的脖子前。

他的睡袍松垮垮地将他整个人罩在里面,过长的衣袖垂落下来。

他、整个人、都变小了。

……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年龄倒退了,无论从皮肤状态还是骨骼轮廓来看,他都不是昨晚入睡前的那个中年男性。

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超出了科洛雷多的理解范畴,也让他找不出任何会招致此后果的缘由——巫术、魔法?这类东西根本不存在。

科洛雷多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像往常那样保持镇定,他觉得他应该去找人来帮忙,而鉴于他的声线很可能也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他不能像往常那样大声喊人来,那势必招来好事的仆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阿尔科伯爵值得信任。至于这座宫殿里的其他人,他就是赌上亲王大主教和科洛雷多家族的名誉都绝对不能让他们迈进这个房间一步。

所以他必须够到放在桌面上的那个传唤阿尔科用的铃,而这对现在的他来说不是简单的事情。

科洛雷多在试图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困难,过长的睡袍和长裤折叠在他的手臂和小腿下方,移动变得非常困难,将这些东西全部脱掉的想法只在他脑子里停留了半秒即刻就被他打消。他强迫自己不要心急慢慢来,但是睡袍的下摆又一次钩住了他的腿。

“…唔…!”

科洛雷多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但他自己捕捉到的这一极其稚嫩的声线即刻就让他抿紧了嘴唇,并且发誓自己绝对不再开口。

他的动作又开始心急起来,并且招致了悲剧的发生。

科洛雷多没能够稳住平衡,在靠近床沿的那一刹那失足跌落下来,重心失衡的那一刻他惊慌地从宽大的袖子里试图用手掌抓紧床单,但只是徒劳地将单薄的布料一块儿拽了下来,连人带床单一骨碌摔到地上还滚了两圈。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他听见了走廊上本来正常走着的脚步声突然停了,科洛雷多半跪在地上直起了上半身,屏息凝神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同时在心里慰藉自己他锁了门——他锁门了吗?

记忆倏忽就回到昨夜,他完全没有自己批改文书完毕后锁上房间门的印象,他直接就寝了。

这个事实让他变得更焦虑,而就在这时那个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却是朝着他房间的方向走近,紧接着响起了一阵衣物摩挲的细微声响,科洛雷多的两只手藏在衣袖里紧攥成拳,他感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水。

门外的人显然是趴在门上静听里面的动静,那么也许他听不到动静就会走了……

然而事与愿违,敲门声响了起来,再然后,科洛雷多听见了那个二十岁音乐家的声音。而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音乐家居然这么一大清早就在他的宫殿里待着,还在他这么狼狈的时刻恰好路过了他的房间。这下可好,他能猜得到任何一个仆人的反应,都拿不准这个莫扎特会怎么做,他永远都出人意料。

科洛雷多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躲一下。

然而,门就这样被推开了,科洛雷多甚至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和莫扎特大眼瞪小眼地在房间里对视着,他看到莫扎特那双湛蓝色的清澈双眸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眨了眨之后上下扫视了他好几遍,最终停留在他脸上,目光里充满了好奇与惊讶。而科洛雷多却心跳如擂鼓,他想发作、斥责他未经允许擅自进入,却又不想让任何人听到自己现在的声音,让局面进一步变得更加难以掌控。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感谢上帝,莫扎特居然回过头去关上了房门顺便反锁上了,接着他朝着科洛雷多的方向走了几步。

就在科洛雷多多少松了口气的时候,莫扎特脸上的惊异终于发生了变化,那双眼睛竟然就这么变亮了,他仿佛再也压抑不住,鼓着两边脸颊身子开始轻微地颤抖,最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科洛雷多觉得自己从早晨醒来开始就压制到现在的脾气也怎么都压不住了,他咬着牙齿看着面前这个青年,忍无可忍地用与他平日相比实在显得稚嫩的嗓音喊了出来。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当阿尔科伯爵听闻骚动匆匆忙忙地赶到大主教的房间时,看到的是如下场景。

向来以顶撞雇主闻名内外的莫扎特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总是盛气凌人不苟言笑的大主教套着那身过于宽松的睡袍跪坐在地毯上咬牙切齿,一张稚嫩的脸憋得通红。

阿尔科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直到科洛雷多的眼刀朝他扫了过来,他才惶恐地后退了一步为自己的失礼鞠躬致歉,同时多少开始明了了现在的状况。

为什么会这样在此刻并不显得那么重要,该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他毕竟是个合格的总管家,看了看总算是肯停下笑声的莫扎特,决定先解决自己雇主的问题。

他走到了主教边上,犹豫了一下最终半蹲下来平视着科洛雷多……他发誓这个科洛雷多一定不会超过十二岁!

“您需要帮助吗,或许我可以……”

“不需要,”科洛雷多又瞪了他一眼,将缠在自己腿上的床单大力扯下,理好凌乱的睡袍后自己站了起来,“你去给我找一身合适的衣服,然后做你该做的事,今日主教宫不对外开放,任何人不许进来。”

“遵命,”阿尔科站起来,“那需要找一位医生吗?”

科洛雷多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让他直接到我这里来。”

“明白,宫殿里的仆人们我会处理好的,还有……”阿尔科转头看向这间屋子里站着的另一个麻烦,“他……”

莫扎特在阿尔科朝他看过来的瞬间做了个鬼脸,让他恨不得直接上手揪住他的领子就拖出去。

可是科洛雷多的回答打断了他的这个想法,“不了,让他先留在这里。”

阿尔科收回目光,难以置信地对上科洛雷多的视线。

“你有什么问题?”

“不,没有……”阿尔科轻轻摇了摇头,“我一会儿就会将衣服送过来,那我先退下了。”

得到科洛雷多的应允后阿尔科几乎是转身就走,压制着自己心里萌生的一丝对于大主教将会做什么的好奇,无论如何他可以断定的是,莫扎特势必又没有好果子吃了。

他不知道的是莫扎特在他背后做了个比刚才更大的鬼脸。

他回过头来的时候,科洛雷多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原本和他身高差不多的人突然缩小成了眼前这副模样,莫扎特不得不低着头甚至弯着腰去看他。

“就算是您现在这样,我也是不会伺候您起居的,”他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不是您的仆人。”

科洛雷多瞪了他一眼,本想训他一句叫他乖乖闭嘴,但想到刚才发生过的那一幕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用一个十来岁孩子的声音说出“没有人让你说话,给我把嘴闭上”?科洛雷多本人都觉得就像是小朋友在闹脾气,还是不要的好。

“我不会追究你擅闯的事,但你所看见的,不允许在任何地方、告诉任何人。”

莫扎特朝他站着的地方弯了弯腰,像是要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接着又直起身子来摊开双手,“您放心吧,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可不会到处去说这件事。我也不是故意要闯进您房间的,是您自己在房间里弄出了那么大的声响,敲门还没有回应——我完全是出于好心。”

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

科洛雷多不打算再说什么,他还套着那件阻碍行动的衣服又不想就这么脱下,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示意莫扎特走出去,在对方行了个礼之后不打算继续理会他,走到了自己常坐的那张椅子边。

虽然身体变小了不能会客,但政事仍旧是要处理的,所以他现在应该思考的就是,怎么样用这副躯体坐上那把椅子。

科洛雷多有些懊悔刚才没有让阿尔科再去准备一副新的桌椅。

而他思考得太过入神,思绪又不自觉地飘到了这种奇异现象发生的可能缘由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年轻的乐师根本就没有按照他下令的乖乖离开,反而靠近了他。

紧接着,莫扎特那双纤瘦的手臂就从他背后将他抱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科洛雷多吓了一跳,本能地开始挣扎,可是现在他的力道远远比不上身后的人,他回过头去,莫扎特笑盈盈的脸就在他眼前,散落下来的几缕金发戳进了他的颈项里。

“把我放下来!”

“您可别乱动,否则会掉下去的。”

莫扎特丝毫没有顾及他的反抗,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科洛雷多挥舞着的手臂,让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抱着莫扎特的肩背,否则他真得会掉下去。

科洛雷多双腿弯曲着坐在人臂弯里,感到恼火却又无从发泄,只能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得稳妥些,由着对方把自己抱到了座椅上坐好。

他的腿和多出来的那截长裤布料一起垂落下来,脚底甚至都碰不到地面,面前的桌子更加不是他伸出手臂就能够轻轻松松够到的距离。

莫扎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桌前,俯下身子歪过头看着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木质桌面,“这样不就能坐上去了吗,不过我看您还是需要一副新的、适合您这个尺寸的桌椅。”

他退后了一步冲着科洛雷多眨眨眼,接着行了一个标准到近乎夸张的九十度弯腰礼节后,转过身就大步迈了出去,留着科洛雷多一个人坐在桌前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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